 
					兔兔二妹
				 
				1973年,毛主席收到亲家来信,看后大为恼火:兰州军区在瞎胡闹!
“1973年初春,北京中南海,工作人员轻声汇报:‘主席,西北刚飞来一封急件,是孔从洲同志亲笔。’”毛主席放下文件,接过信,“孔老将军一向稳重,他不会无的放矢。”只见主席眉头紧锁,片刻后拍案:“兰州军区到底在搞什么!”
那封信字迹遒劲,开门见山地替原三十八军党组织说情。蒙定军等老党员被扣上“历史问题”的帽子,关押已久而无人过问,孔从洲连夜汇总材料,直陈“敌我不分,误伤同志”。信末附一行小字:“若不澄清,是对革命功臣的不公,也是对党的伤害。”
毛主席看完,叫来警卫,“把叶帅请来,今晚要碰头。”几小时后,军委内部紧急传阅,兰州军区被责令自查。事情来得突然,却绝非偶然。要弄懂这份怒火,必须回到孔从洲的经历。
孔从洲1906年生于陕西三原,书香之家突遭变故,十五岁辗转停学。1924年,他拉着空荡行李去西安谋生,白天进杂货铺扛麻袋,夜里点煤油灯啃《孙子兵法》。有意思的是,他把旧报纸包花生的空档都拿来抄笔记,“学问不能停”,同事私下打趣叫他“书呆子兵”。
一次偶然,他看到西北军招收教导队学员,便丢下麻袋报名。杨虎城最先注意到他:这个年轻人练完刺杀后,居然翻回头观察山炮的炮闩。就这样,他进了炮兵序列,一干就是大半辈子。
西北军仅有的两门清末山炮被他当宝贝研磨。孔从洲常说:“炮声大,脑子要更静。”他背参数、改射角、拆零件。多年后他自己调侃:“别人练射击,我练螺丝。”技艺娴熟使他一路升到炮兵团长。
1927年“四·一二”后,大批中共地下党员在西北军处境艰难。孔从洲暗中掩护转移十余人,身份却仍封存。他曾对友人低语:“名义只是‘军官’,实则要当党的‘眼’和‘耳’。”当时险些暴露,机智脱身后他在日记上写下两字——“幸存”。
抗战爆发,他率炮兵掩护友军突围,多次顶着日军航弹调整火力。一次冷雨夜,炮阵地被拉平,孔从洲抱着望远镜滚下山洼,爬起立即定位新射向。有人问他怕不怕死,他抹泥笑了一声:“炮口还热呢,哪有空想。”
新中国成立后,他出任西南军区炮兵司令员,主持编订《山地炮击与越野机动要则》。1957年“两弹一星”顶层方案酝酿,他被调进第二炮兵学校,创建火箭与制导教研室。试想一下,五十出头的人还跑靶场,每次回来鞋底都磨透。
1959年秋天,家事来了——儿子孔令华与李敏交往稳定。那年国庆后,孔从洲获准进京。毛主席放慢脚步与他握手:“亲上加亲,工作可别松。”孔从洲立正答:“军人只有休假,没有松懈!”一句话让在场干部会心大笑,也奠定了这段亲家关系的基调——情深,却不逾制度。
进入“特殊十年”,孔从洲深居简出,抓教学、练导弹,外界风浪很少波及到他。但他始终挂念西北老部队。1972年底,他获悉三十八军旧部多被隔离审查,党支部停摆。老人们写信求助,信却层层搁置。他坐不住了:不说话对不起良心。
于是便出现了1973年的那封急件。信件送到中南海后,仅用十日,中央就派工作组赴兰州军区。蒙定军等人恢复自由,原有党籍、待遇一并归还,三十八军老干部重新编入西北老战士休养院。
毛主席后来把信和批示交还孔从洲:“打炮用火力,做事用道理,你做得对。”孔从洲躬身,却只说一句:“不敢邀功,情理所在。”
不得不说,这位开国中将的刚直与专业,远不止亲家身份那么简单。他主持的火箭弹改进方案、指导的第二代反坦克导弹试射,今天仍能在技术档案里找到手写批注。老同事回忆:“孔校长最恨‘差不多’,图纸哪怕差零点一毫米都要返工。”
1985年离休,他把自己多年积攒的技术笔记无偿交给总装备部,留下嘱托:“炮兵是国家骨头,别让它松。”同年,他组织口述团队,还原杨虎城等西北军将领的抗日片段。他说得简单:“历史不能缺页。”
孔从洲1994年病逝,享年八十八岁。整理遗物时,家人发现那封1973年的复印件夹在教材里,边角磨得发白。信后他补写了一行字:“公而忘私,言重矣,可做之事耳。”这行小字,或许就是他一生的注脚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