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zi258
我是甘肃酒泉33岁，在兰州打工失业，交不起房租回老家了。
回家第二天我妈就催着去相亲，女方是她同事闺女，在超市当收银员，见了面聊了十分钟，人家问我“在兰州有房吗”，我摸摸后颈说“租的”，她妈在旁边直撇嘴，我就知道没戏。
我妈急了：“差不多得了，你都多大了？”我梗着脖子回：“差不多的也得看对眼吧？”话没说完她把碗一摔，菜汤溅在我裤腿上：“你就耗着吧，看谁给你腾地方住！”
晚上收拾行李时她站在门口骂：“有本事别回来！”我拖着箱子下楼，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，县城宾馆那床硬得硌人，枕头还有一股霉味儿，躺了会儿翻来覆去睡不着，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发呆，凌晨三点索性爬起来收拾东西。
坐高铁回兰州时天刚亮，文理学院附近的小旅馆才三百块一个月，老板娘看我拖着箱子直叹气：“小伙子不容易。”我笑了笑没接话，放下行李就往黄河边走。
下午哪儿都没去，就蹲在黄河边石墩子上，风卷着沙子往脸上扑，手机在兜里震了几次，是朋友问“啥时候回兰州”，我回了句“快了”又挂了。浪头拍在岸上“轰隆隆”的，像谁在敲破鼓，我摸出兜里最后包辣条，塑料包装撕开“哗啦”一声，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——这味儿太冲，辣得嗓子冒火，赶紧灌两口冰啤酒压压。
对岸高楼上的灯一盏盏亮起来，烧烤摊飘来孜然香，有个穿白裙子的姑娘蹲在摊位前撸串，油点子溅到裙摆上，她男朋友蹲下来擦，擦着擦着两人笑成一团。浪头一遍遍冲过来，打湿了我鞋尖，我盯着水里的影子想：这日子咋就这么难呢？
以前在兰州租的屋子退了，房东说“下家急着搬”，我站在空屋里收拾东西，墙上还留着我贴的球星海报，边角都卷起来了。那时候下班买瓶啤酒，坐在楼道里啃饼子，听着隔壁夫妻吵架，倒也觉得踏实。
现在倒好，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。可蹲在黄河边啃辣条那会儿，突然就想通了——管他明天住哪儿呢，先把这包辣条吃完，辣得冒汗总比饿肚子强。对岸那姑娘的白裙子脏了，可她和男朋友还在笑，生活嘛，不就图这点热乎气儿？
昨天在旅馆煮了包泡面，水开了“咕嘟咕嘟”响，我蹲在床边吃，窗户外头有小孩儿哭，妈妈哄着说“宝宝乖，妈妈明天给你买糖”。我突然鼻子一酸，想给我妈打个电话，又怕她又在电话里骂“死在外面也不回来”。
其实我不是不想成家，就是见了好几个，要么聊不到三句就说彩礼要二十万，要么女方嫌我在兰州没房，我这打工的，哪攒得出那么多钱？我妈总说“差不多得了”，可我觉得，凑活的日子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痛快。
黄河水哗啦啦淌，带走了啥，又带来了啥？我没想明白，可蹲在这儿，听着浪声，啃着辣条，突然觉得——活着嘛，总得有点盼头。哪怕今天睡小旅馆，明天继续找房子；哪怕相亲再碰壁，也还能蹲在黄河边吃包辣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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